孟怀泽了却了一桩心头大事,回去路上明显轻松不少,邬岳的兴致却不是很高。
这只向来嚣张跋扈的妖精可能是觉得丢人了,孟怀泽一边觉得好笑,一边却又不知怎么,有些看不得他失落。
“明天,”孟怀泽假装随意地开口,“我去市集再给你买只鸡怎么样?”
邬岳没好气道:“不吃了。”
“真的?”孟怀泽挑了下眉,“这次不吃,再想吃就得好几日之后了啊。”
旁边的人沉默了一下,再开口仍是有些没好气:“挑个肥的!”
孟怀泽没忍住笑起来:“行。”
川箕山青黑色的山影在远处静默而立,夜色笼罩下,近处的村落也是静无人声,只有一层轻柔的月光覆盖而下,夜风吹过树梢,落下一层和暖的静谧。
孟怀泽走着,心底里有种说不出的熨帖。
以往偶尔有时候,他会在半夜被叫起来出诊,去的时候还好,太着急了也就顾不得怕夜路的黑,等看完病,他一个人回来的时候,周围浓黑看不见五指,他便有些发毛,每次都是背紧药箱绷着身体目不斜视,只盯着眼前的一小片路快步回家,进了院门才能松上一口气,从未像现在这样,轻松惬意地走在漆黑无人的夜里,一点也不觉得怕。
他抬眼去看旁边的邬岳,却见邬岳向另一边微微偏头,有些不耐烦道:“看准路,别瞎撞。”
孟怀泽脸上的笑一僵,蹙起了眉,问道:“你在和谁说话?”
邬岳随口道:“一些小东西。”
孟怀泽看着那片空荡的夜色,脊背上霎时泛起凉意。
“什么东西?”他下意识地往邬岳靠了靠,嗓音都有些发颤了,“你说,这、这周围,有东西?”
邬岳看着他紧张的模样,心情突然有些好了起来,慢悠悠道:“有啊,很多呢。”
孟怀泽向邬岳贴得更紧,警惕地看着四周,问:“在、在哪呢?”
邬岳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:“就在这啊。”
孟怀泽的视线死死盯在邬岳抬起的那只手上,随着那只手的动作,视线最终落在他自己的肩头上。
那只手在他耳侧轻轻拂了一下,邬岳的声音随即凉凉响起:“有一只刚从你这过去了。”
孟怀泽脑中轰然炸响,一片晕眩。
“那跑,赶紧跑、跑吧……”他抓着邬岳,哆哆嗦嗦地说,两只脚却似在原地扎了根,已是被吓得动弹不得了。
邬岳看着他,乐得笑出声来。
孟怀泽愣愣地看着眼前笑得得意的邬岳,半晌才有些反应过来,怒道:“你戏弄我?”汜减汜
先前过度的恐惧使他的鼻腔仍在微微泛酸,现下略一放松,这酸意便有些蔓延,让他差点就愤怒地红了眼睛。
邬岳毫不在意孟怀泽的怒目而视,在月光下悠闲地伸了个懒腰,随即垂眸,微微一笑,冲孟怀泽道:“你想不想看看?”
“什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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